美国海军军事学院:利用兵推方法衡量战略威慑(二)

2019-07-01 02:50

  美国海军军事学院兵推部门通过冲突升级和决心这两个维度研究了战略威慑问题。冲突升级可理解为“冲突强度增加或范围扩大,超出了一个或多个参与者认定的重要阈值。”

  从这个角度来讲,冲突升级可以用一个事件来衡量,但是将升级定义为一个明确的事件,则忽略了行动或各类冲突的意图。在任何情况下,升级这一概念都比威慑容易衡量,但仍然具有挑战性。

  推演理论可用来研究威慑,将相对决心作为衡量冲突升级的关键变量。决心可定义为让国家冒灾难风险的意愿。相对决心要同时考虑对手和自己的决心,一个国家对其对手决心的看法非常重要,认定对手如何看待自己的决心亦是如此。

  在研究过程中要首先进行决心建模,然后进行衡量。如图1,我们利用简单模型来评估决心,它包括利害关系(代表处于危机中行为体的战略目标、国家利益)、可靠实力(时间、空间和力量因素,增强行为体冲突升级可行的认知)、风险承受能力(各行为体固有的进攻性和胆识)。

  了解自己和对手的决心是必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是对其进行比较。相对决心涉及行为体如何认识其他行为体决心相对于自己决心的坚定程度,我们用挑战者和防御者决心的差值进行计算。

  防御者可能认为与挑战者相比,自己利害关系的考虑更得当、可靠实力更强,但是风险承受能力较低,在这种情况下,如表2所示,挑战者的决心坚定程度要高于防御者。

  兵棋推演中使用了问题调查方法来评估对阵员在各推演回合结束时得出的认识。衡量决心时,对阵员要评估各行为体实施冲突升级的意愿。所收集的数据比较主观,同时涉及一些心理因素,威慑和其他心理变量一样,会随人员和条件发生变化。

  因此结果不是比较行为体和其他行为体如何评估各自的决心。真正有用的是衡量观察到的相对决心,即比较各行为体的决心,以及他认知中的敌人或同盟的决心。

  研究中采用双方对抗推演方式,以复制战略危机环境。对阵员可基于相对决心的评估来制定决策。在评估兵棋推演时,相对决心的衡量有助于分析人员解释对阵员升级或默许冲突的原因。

  相对决心在整个推演中的走向可表明对阵员的威慑战略是否成功发挥作用。决心认知的转变通常与利害关系、可靠实力和风险承受能力有关。利害关系和可靠能力相对容易界定,但是确定风险承受能力有一定难度,因为这是个体的内在特质。

  风险评估要考虑行动方案的可行性及其后果。风险管理即制定决策,以平衡任务成本和利益的关系。风险承受能力表现为行为体的攻击倾向和胆识。这些一般是固定不变的,但是对于风险承受能力来说,行为体可能由于内部政治的变化,被迫采取冒险政策。

  尽管在兵棋推演期间让对阵员评估风险的方法比较普遍,美海军军事学院尝试了另一方法,通过了解对阵员面对不确定性或不完整信息时的舒适程度,来评估风险承受能力。

  风险承受能力较强的行为体,可能在不确定性因素较多的情况下,就采取更激进的措施。因此对阵员越习惯不确定性,可行升级方案越多,其风险承受能力可能越高。

  建立同盟关系,与盟友合作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在威慑环境下,与盟友共同战斗有很多优势,比如在危机中共享风险、提高总体实力,展示更高的赌注等。

  从1957年开始,“扩大威慑”概念就是美国战略的一部分。但是扩大威慑也有局限性,比如可能出现可信度问题,一个国家是否会为了盟友,冒被毁灭的风险?

  除了风险共享,如果一些同盟的风险承受能力较高,那么同盟中所有合作伙伴的风险承受能力都会增强。总而言之创建和保持同盟关系,需要付出巨大努力并面对各种挑战。

  美国海军军事学院进行战略威慑兵棋推演时发现,对手对美方决心坚定程度的衡量,与美对盟友承诺的展示有一定关联性。

  当美国军队成功说服盟友,对手对美国决心的认知增强。当然该相关性表明建立同盟与展示决心有一定联系,但这并不意味着因果关系。

  美国海军军事学院利用兵棋推演,为研究战略威慑方法提供了“实验室”。但是兵棋本身并不能解决问题。

  评估威慑的关键在于,衡量威慑决策的内在驱动因素:冲突升级和决心。将决心分解为利益关系、可靠实力和风险承受三个部分,有助于解释战略威慑推演环境下升级决策背后的动机。

  这反过来能帮助研究人员吸取经验教训,更好了解真实世界中战略动态性的挑战。兵棋推演为研究人员探索战略威慑新方法,为领导人了解决策经验,评估战略威慑有效方案提供了一种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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