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见辽宁社科院副院长梁启东:纪念韦尔奇呼唤中国企业家不断成长

2020-03-04 00:05

  ]在中国企业家的“追星热”中,韦尔奇多次到过中国。1999年,在韦尔奇经略下通用电气正处于风头之上时,韦尔奇第一次来到中国参加一个论坛,中国经理人开始对这位“全球第一CEO”有了更多的关注和了解。也是在这年的一年后,通用电气一个专门为中国高级经理人设立的学习班,包括当今中国许多大碗级企业家都到通用电气管理发展学院进行培训。

  北京时间3月2日晚间,全球各大媒体都报道了这样一条消息:通用电气(GE)前董事长、CEO杰克韦尔奇于美国东部时间周一去世,享年84岁。作为韦尔奇的“粉丝”,作为二十多年前的对韦尔奇的“追星族”一员,在这里写点文字,聊表纪念,并对中国企业家队伍建设提几点想法。

  杰克韦尔奇(Jack Welch),1935年11月出生于马萨诸塞州塞勒姆市。1960年毕业于伊利诺伊大学,获化学博士学位,毕业后加入通用电气塑胶事业部;1971年底,韦尔奇成为通用化学与冶金事业部总经理,并不断晋升。1979年8月成为公司副董事长。1981年4月,年仅45岁的杰克韦尔奇成为通用电气历史上最年轻的董事长和CEO。

  在执掌通用电气帅印的短短20年间,这位商界传奇人物将一个弥漫着官僚主义气息的公司,打造成一个充满朝气、富有生机的企业巨头。在韦尔奇领导下,通用电气从一家制造业巨头转变为以服务业和电子商务为导向的企业巨人,使百年历史的通用电气成为真正的业界领袖级企业。通用公司的市值增长30多倍,由他上任时的120亿美元上升到了4800亿美元,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之一,仅次于微软;通用公司也从全美上市公司盈利能力排名第十位发展成位列全球第一的世界级大公司。

  韦尔奇所推行“六西格玛”标准、全球化和电子商务,这些理念和标准几乎重新定义了现代企业的概念。大幅裁员(裁员率高达40%)是他最受争议的改革,也使他得了“中子弹杰克”的外号。但韦尔奇在最终的卸任演讲中却表示:“失去最优秀的前20%的人才是领导的失败,留住最差的10%也是一种过错……在人们年轻时就告诉他们(自身的缺陷),那是你能为他们做的最大的善事。”

  1999年,《财富》杂志授予他“世纪经理人(manager of the century)”的称号。《财富》杂志在解释这个称号时写道:“尽管他的行动在当时看来就像一场闪电战,但他后来后悔自己没有走得更快。他说,他拿到了美国企业的一件珍宝,他‘害怕打破它’。韦尔奇不仅没有打破它,而且还对它进行了改造,使它的价值倍增,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2001年9月韦尔奇退休。他被誉为“最受尊敬的CEO”“全球第一CEO”“美国当代最成功最伟大的企业家”。在他在退休之际,他发表了一场精彩的告别演讲。韦尔奇用言简意赅的方式,分享了关乎企业未来的10个重要经营原则,涵盖价值观、人员管理、组织结构等。他说:“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些当作是,以后管理这个伟大公司时的基本准则。”

  韦尔奇领导通用的20年,恰是中国改革开放从起步到深入的前20年。伴随着中国国有企业从放权让利、转换经营机制到产权制度改革,伴随着中国民营企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直让中国无数有识之士思考的是,如何使中国的企业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走出去”,成为世界企业?

  作为“最受尊敬的CEO”“全球第一CEO”“美国当代最成功最伟大的企业家”的韦尔奇,自然成为中国商界、企业家学习和仿效的楷模。中国的企业家曾经是那么地崇拜韦尔奇。韦尔奇的书被多种版本翻译到中国,而且一版再版;韦尔奇的经营管理经验进入管理培训的课堂,甚至进入大学教科书;韦尔奇采用过或推荐过的经营理论和管理标准,被中国的企业竞相践行,什么“六西格玛”,什么“6S”,什么精细管理思想,什么学习型组织理论,什么行为科学理论,什么企业文化理论,什么现场管理,什么流程再造……西方国家近200年时间,实践过的管理思想,被中国的企业在30多年时间里统统尝试一遍。

  到了2001年,随着《杰克韦尔奇自传》中文版在中国出版,中国企业界对于韦尔奇的崇拜达到狂热化程度,这本书在中国销量超过了100万册,企业家几乎人手一册。谈论韦尔奇、研究韦尔奇、学习韦尔奇在企业圈子里几乎成为一种风尚。人们对“韦尔奇名言50句”“韦尔奇管理十大锦囊”“韦尔奇管理十大经典案例”……推崇备至。

  在中国企业家的“追星热”中,韦尔奇多次到过中国。1999年,在韦尔奇经略下通用电气正处于风头之上时,韦尔奇第一次来到中国参加一个论坛,中国经理人开始对这位“全球第一CEO”有了更多的关注和了解。也是在这年的一年后,通用电气一个专门为中国高级经理人设立的学习班,包括当今中国许多大碗级企业家都到通用电气管理发展学院进行培训。2004年6月,韦尔奇到访北京,参加“2004年杰克韦尔奇与中国企业领袖高峰论坛”。韦尔奇在京、沪两地参加了4场论坛,与近2000名企业家亲密接触,与企业家对话,现场回答观众的提问。蜂拥而至的记者、铺天盖地的报道、高端的对话,引发的 “韦尔奇效应”长久第对中国企业界管理产生影响。甚至张瑞敏、柳传志都曾经是他的“粉丝”。张瑞敏曾说:“我有一个愿望,如果遇到韦尔奇,我会向他请教。”柳传志曾说,自己最佩服的CEO就是韦尔奇,他曾带着问题去美国找韦尔奇请教。

  我是抱着崇拜的态度研究他的思想。不过,我没有系统研究过韦尔奇思想,没有写过关于韦尔奇的论文。我主要是从企业培训的角度学习韦尔奇。在20多年的培训生涯中,多次就韦尔奇的经营管理思想专题讲座。不是我要讲,是许多企业家和商界客户“点菜”要听。有些经济讲座课程,虽然不是韦尔奇专题,但是都要涉及到他,在课件中引用他的名言,否则就觉得没讲透、没讲“够味”。

  最近几年,中国的“韦尔奇热”有些降温,但在企业界还是热度不减。遗憾的是,实际上我对韦尔奇的认识,多是“二手货”,多是来自中国学者对他的阐释。韦尔奇的几本书,我深读过《杰克韦尔奇自传》,就是创造了美国出版业的奇迹的以高达700万美元的天价卖给了时代华纳贸易出版公司,创美国自传体版权收入历史之最的那本书。而《赢》和《商业的本质》这些管理学著作没过多涉猎。

  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一大批优秀企业家在市场竞争中迅速成长,一大批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企业不断涌现,为积累社会财富、创造就业岗位、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增强中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作出了重要贡献。在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每个阶段,企业家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我觉得,今天的中国和二三十年前相比,尽管生产力、生产关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培育企业家队伍、呼唤企业家精神。

  现代经济学中,企业家素质和管理与劳动力、土地、资本并列为四大生产要素。无论哪个国家、哪个地区,企业家都是极为宝贵而又稀缺的社会资源。评价一个地区有没有发展潜力,不仅在于区位条件和资源禀赋情况,更在于是否商业氛围和企业家精神。没有一流的企业家,不可能有一流的企业管理,也不可能有一流的企业。

  在中国经济动能转换、实现高质量发展进程中,缺资金、缺技术、缺人才,甚至缺政策扶持,是普遍的现象,但最为紧缺的还是企业家队伍。可以说,企业家的信心与能力,企业家的精神与作风状态,直接影响各类企业的生机与活力,关乎中国经济的现在和未来。发挥企业家作用、建设企业家队伍、大力弘扬企业家精神,是当前最为现实的选择,也是最为紧迫的任务。

  今天的中国,是全面深化改革新时代,是动能转换、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是过剩经济取代了短缺经济、市场经济取代了计划经济、集约发展取代了粗放发展,高成本进步取代了低成本扩张的新时代。历史背景与不同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改革开放初期的探索阶段大相径庭。或许,今天人们追捧的对象,已经由韦尔奇们,变成了马斯克,变成了马云、马化腾、雷军。那么。韦尔奇的那些思想,还有没有现实的意义?

  纪念韦尔奇,重温韦尔奇,我们要深刻理解企业家的深刻内涵。企业家是市场活动的重要主体,是经济社会发展和进步的重要力量。企业家是社会的精英,带领企业发现市场、组织生产、拓展营销、创造财富;他们敢于冒险、把握商机、富于创新、善于决策;他们有号召力、影响力、创造力;他们每天面对决策的考验、市场风险的考验、资产处置的考验和资金投入的决断;他们需要危机处理的果断和日常协调管理的智慧;他们需要有社会责任感,需要勇于承担责任,需要在危急关头指挥若定。

  纪念韦尔奇,重温韦尔奇,我们要弘扬企业家精神。2017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意见》用三个“弘扬”描绘了新时期优秀企业家精神的核心内涵:一是弘扬企业家爱国敬业、遵纪守法、艰苦奋斗的精神,二是弘扬企业家创新发展、专注品质、追求卓越的精神,三是弘扬企业家履行责任、敢于担当、服务社会的精神。分析这三个“弘扬”,我们看到有九个“关键词”:爱国敬业、遵纪守法、艰苦奋斗、创新发展、专注品质、追求卓越、履行责任、敢于担当、服务社会。

  纪念韦尔奇,重温韦尔奇,我们提倡企业家要有觉悟和情操。企业家要有一种觉悟,一种独特的高尚觉悟;有一种境界,一种精神境界。不是有钱的人就一定是“企业家”,能称之为“企业家”的人,必须有工匠精神、创新精神、冒险天性和勇于承担风险的魄力。一个地区的发展要靠它的企业,一个企业的发展要靠它的企业家,因为企业家精神是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唯一真实来源。

  纪念韦尔奇,重温韦尔奇,我们提倡企业家要坚定信仰和信念。要有理想、有眼光,这样才不会被诱惑,企业的战略才会有定力;要有意志力,既要享受成功的乐趣,也要能够承受失败的考验;要有国际化视野,要有国际化战略,像韦尔奇的实践一样,打造多样化国际业务的学习型公司,建设全球独特的商业实验室,建设全球化的创意工厂;要诚信竞争,永远用心保持诚信的价值观,建立企业家个人信用记录和诚信档案,实行守信联合激励和失信联合惩戒。

  纪念韦尔奇,重温韦尔奇,我们提倡企业家要有远见卓识。中国古代提倡知识分子要做到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英特尔前董事长葛鲁夫曾说:华人对财富几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创造力,所以世界级富翁不乏有华人的存在;但华人似乎对组织的运作似乎缺乏足够的热情与关注,所以世界级的企业家很少有华人。的确,中国企业大多不善管理,很多企业管理者学习借鉴西方思想来管理企业,但往往不见成效,甚至适得其反。因为他们很大程度上忽视的中国人的特性,忽视了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我们今天要呼唤企业家有战略视野,倡导一种杰出的长远的经营管理理念,提倡企业家要有远见卓识。

  依法保护财产权,让企业家消除顾虑,让企业经营者有财产安全感。继2016年11月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公布《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之后,2017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再次提出,及时甄别纠正社会反映强烈的产权纠纷申诉案件,同时研究建立因政府规划调整、政策变化造成企业合法权益受损的依法依规补偿救济机制。就是让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安心经营、安心发展。

  提倡加大改革力度,让企业在的不断变革中激发升级和活力。韦尔奇认为,变革是永远是好事,有了变革每一刻都有新的机会。要紧跟时代,引领风气之先,在改革开放中寻找商机。要对改革者容错帮扶。引导金融机构为企业家创新创业提供资金支持,探索建立创业保险、担保和风险分担制度。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文化和社会氛围,对企业家合法经营中出现的失误失败给予更多理解、宽容、帮助。对各种类型的企业大胆探索、锐意改革,建立容错机制,为担当者担当、为负责者负责、为干事者撑腰。

  处理好政府和市场关系,加大对企业高效务实服务。以市场主体需求为导向深化“放管服”改革,优化面向企业服务项目的办事流程。健全企业家参与涉企政策制定机制,建立政府重大经济决策主动向企业家问计求策的程序性规范,政府部门研究制定涉企政策、规划、法规,要听取企业家的意见建议。

  引导金融机构为企业家创新创业提供资金支持,探索建立创业保险、担保和风险分担制度。要以金融体系结构调整优化为重点,优化融资结构和金融机构体系、市场体系、产品体系,为实体经济和民营经济、中小微企业发展提供更高质量、更有效率的金融服务。

  规范政商交往行为,建立既“亲”又“清”的新型政商关系,畅通政企沟通渠道。既要反对“亲而不清”,也要反对“清而不亲”,在厘清权力边界前提下促进双方亲清结合、明确定位、公私分明、共同发展。建立了既“亲”又“清”的新型政商关系,畅通了政企沟通渠道,规范了政商交往行为,就会为优化营商环境创造条件,也会为企业家队伍的健康成长创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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