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是软蛋刺刀是好汉我只是一名不一样的快递员铁马小说

2019-11-21 03:47

  天空中万里无云,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中,无情地煎烤着大地,打开风扇,热浪滚滚而来。

  毒辣……啊,不,和平的阳光下,薛剑强正开着电动摩托车,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那用钢筋和水泥浇筑而成的丛林中穿梭。

  一套几乎成了农民工标志的87式迷彩服,一双黑色厚底陆军靴,背着一个大背包,露出一截打磨得异常光滑的细柳木木柄,看背囊的形状就知道,那是一把铲子……准确的说,那是一把长柄炮兵锹。

  薛剑强不久前刚刚退伍,退伍前也是屡获嘉奖的侦察营战士,退伍后自己开了个小店。现在他正给一个军迷送急件,一把原装正版的205炮兵锹,一具红外望远镜,都是质量上乘的高档货色,催得很急呢。没办法了,再热也得去,了不起就晒掉一身皮!

  等绿灯的时候,薛剑强抬头看了看天空,该死的,一点云彩都没有。再看一下GPS,还有整整一个小时的路程呢。最操蛋的是,前面出现了一条蜿蜒数公里的车龙!他瞅了瞅林荫道,看到那里没什么行人,很费力的把摩托挪出车龙的队列,沿着林荫小道狂飙……一口气飙出了几公里,将那条车龙甩到了身后,他咧嘴笑了,开摩托就这点好啊,如果开汽车肯定要被堵上至少一个小时了,嘿嘿,我让你喜欢排场,我让你喜欢舒服,这回傻眼了吧?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太得意,否则肯定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就在小薛带着得意的笑容把车开入现在连蚂蚁都不多见的公园路,准备穿越公园抄近路的时候,万里晴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雷霆万钧的巨响,一道水桶粗细的紫红色闪电仿佛咆哮的巨蟒般直劈下来,正正劈在他的身上,他仅仅听到一声巨响便失去了意识……

  风霜像利刀一样切割着大地,在树木身上,在石头上,在人的脸上,嘴唇上,甚至心头,割出一道道口子。冷,真的很冷,一盆水泼出去马上就凝成了冰,可即便是这么冷的天,邓卓然仍然满头大汗————并不是说他是外星来的,身体逆季节发育,而是……形势实在太严峻了!

  邓卓然是新四军第三师第10旅第28团一营的营长,老红军了。他原本是个小兵,经历了艰苦卓绝的江南三年游击战,新四军建立后,他成了排长,随后晋升到连长,皖南事变,新四军精锐几乎被一扫而空,大批身经百战的军官战死,重建的新四军不得不大量提拔新人,在这种背景下,他顺理成章的成了营长,在淮海跟日军殊死作战。今天邓营长运气不错,打了一次漂亮的伏击,干掉了四十多名日军,缴获一大批弹药,尤其可喜的是,在那些数量众多的战利品里居然有一门九二步炮!虽然炮弹只有十来发,但是穷怕了的新四军仍然欣喜若狂,团长亲自下令赶紧把炮送到团部,以后就靠它来敲鬼子的炮楼啦!

  而邓营长的麻烦也正是源于那门该死的九二步炮!发现丢了一门炮之后,日军集结起一个大队的兵力发了疯似的猛追,一副要吃人的架势,撵了一营六十里都还不肯放弃!没办法,现在淮北一带的鬼子差不多都被新四军地方包围中央了,那一系列据点如同一串串漂浮在红色海洋里的念珠,形势可谓恶劣到了极点,他们之所以还能坚持,靠的就是碉堡和炮楼,而那门该死的九二步炮可以轻易的轰开任何一座炮楼,换作你是日军,你疯不疯?说什么也得追回来啊。一营将九二步炮埋在一个山沟里,撒开脚丫子开溜,可就是没有办法甩掉鬼子,反倒快把自己给累趴了。

  现在几百号战士正躲在一片林子里剧烈的喘息着,一连连长许锐咳嗽着说:“营长,再这样跑下去,只怕同志们都要活活累死了,不如就在这里建立阵地跟鬼子拼了,死也要拉几个垫底!”

  邓卓然怒骂:“拼个屁!就我们这点人,这点枪,拿什么跟整整一个大队的鬼子拼!赶紧休息,等一下往山区跑……娘的,老子就不信鬼子是铁打的,拖不垮他!”

  许锐瓮声瓮气的说:“让鬼子追得连气都没得喘,我心里憋得慌……什么人?出来!”他猛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绿色身影正鬼鬼祟祟的看着他们,马上触电般跳了起来,拔出手枪。他这么一吼,正在休息的战士们也哗一声跳了起来,把枪口对准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齐声怒喝:“出来!”

  薛剑强惊恐的看着这些穿得破破烂烂,拿着五华八门的武器的士兵,大脑一片混沌,脸上分明就是大写加粗的两个字:懵逼!不是他心理不过关,而是……任谁一转眼间便从骄阳似火的南京来到了天寒地冻的淮北,被一群穿得破破烂烂,拿着汉阳造和三八婆的士兵包围,他也会懵逼的。他呆呆的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军人,嘴一咧,露出一个白痴式的、彻底崩坏了的笑容,心里狂叫:我靠,我应该、大概、可能、必须是闯进了某部抗战神剧的拍摄现场了吧!

  这场面来得实在太过惊怵了,我们那神经比钢丝还要韧的侦察兵也久久都反应不过来,只是白痴般笑着……

  他白痴,新四军可不白痴。邓卓然见这家伙穿着一套式样古怪,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军装的迷彩服,背着一把炮兵锹,怎么看怎么古怪,怎么看怎么可疑,他绷着脸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说!”

  薛剑强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哥们,你们这是在拍电视还是电影呀?道具弄得挺认真呵,三八婆,汉阳造,掷弹筒,都跟真品一模一样,这么良心的剧组真的不多见了……”指了指天空,还是一脸崩溃:“但是你们也认真过头了吧,居然硬是把天气从能煎熟鸡蛋的三伏天变成了隆冬季节,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邓卓然顿时满头黑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许锐第一个按捺不住了,毛瑟手枪顶住薛剑强的额头,厉声喝:“你装疯卖傻是吧?老老实实的回答,你到底是什么人?潜伏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不说就毙了你!”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枪就到了薛剑强手里。薛剑强有些生疏的摆弄着,啧啧称赞:“逼真,太逼真了,跟真货完全一样!”无视许锐那要杀人的目光和顶到自己胸口的步枪,把弹匣退出来抠出一枚子弹看了看,惊叹:“我靠,实弹!我说哥们,你们导演也太狠了吧,居然给你们发实弹!?就算他想黑掉你们的工钱也用不着这样啊!”

  许锐气往上撞,抢过郭宝山的手枪就要打,被邓卓然拦住。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薛剑强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但是刚才抢枪的手法却快如闪电,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许锐的手枪就到了他手里,如果他有恶意的话,一连长恐怕已经成烈士了,面对这样的人物,邓卓然当然得谨慎一点。他一字字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营长两个连长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送快递”是什么意思。无奈之下,邓卓然只得主动过滤掉这家伙的疯言疯语,说:“我是新四军第三师第10旅28团一营营长,邓卓然,这是一连长许锐,这是二连长郭宝山。”

  薛剑强嘿嘿一笑:“连新四军的番号都背得这么溜,你们剧组真的下苦功了啊……”

  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嘘嘘啸响,那声音有点像哄小孩子撒尿————事实上也是在哄人撒尿,新兵一听到这声音就该尿了。邓卓然大叫:“炮击!”一大帮人以光速卧倒,只有薛剑强还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看着炮弹从头顶飞过,落在五十米开外,咧嘴笑着:“乖乖,真的是炮弹啊!你们导演真是太认真了,这部片必须火啊!”

  炮弹落地,一团火球腾空而起,弹片尖啸着以爆速四下飞溅,打在树上笃笃作响,其中一片好死不死,贴着薛剑强左臂划过,嘶的一下,小薛同志左臂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溅。他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发出一声怒吼:“这……这炮弹是真的?你们导演是不是疯了!”

  又有两发炮弹飞过来,其中一发打在树冠上爆炸,灼热的弹片钉入地面,好几名战士被击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薛剑强傻傻的看着这一切,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时,他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差点闭了气,一看,好嘛,是一条大腿,筋骨毕露,血淋淋的大腿!他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发出一声尖叫,吃下去的午餐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哆嗦着说:“疯了,疯了,肯定是疯了!”

  炮击还在继续,日军对这支牵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跑了那么多冤枉路的新四军恨得牙痒痒的,趁着新四军休息的时候好不容易追上,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四门九二步炮,四门60毫米迫击炮,还有数量众多的掷弹筒同时开火,炮弹雨点般飞进林子里,大团火球不断膨胀而出,爆炸轰鸣接连不断,弹片以爆速密密麻麻的向四周飞溅,火力真够猛的。一营被炮火死死摁在林子里,头都抬不起来,每一声爆炸巨响过后,都有惨叫声响起,不断落下的炮弹让他们的伤亡直线上升,损失惨重!那声声惨叫比震耳欲聋的爆炸还要恐怖,狠狠撞入薛剑强的耳膜,令他眼前天旋地转。他知道,这绝不是拍抗战神剧,从林子外飞过来的炮弹每一枚都是货真价实的,那被炮弹撕碎的人,那浑身是血的伤兵,每一个都是有血有肉的,不是道具!

  炮击还在继续,不过,透过硝烟已经可以看到,成群穿着土黄色军装,米黄色头盔下面挂着两块尿布片,摩托车上还插着一面面卫生巾旗的蝗虫正以班为单位迅速逼近,炮火一停他们的刺刀就该捅到新四军战士的胸口了!

  邓卓然狠狠的瞪了薛剑强一眼,好想毙了他。就因为这家伙的出现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一营才让鬼子咬住的,可恶的家伙,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一枪毙了他!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摆脱鬼子,把部队带离这片死地!他咬咬牙,下令:“一连二连各留一个排下来和我一起阻击鬼子,掩护大部队撤退,快!”

  村枝中佐眯起那双凶悍的三角眼,看着火光熊熊的林子,那隆隆爆炸声和不断传出的惨叫声在他听来简直就是仙乐一般的享受。他很享受这种用绝对优势火力去蹂躏对手的奇妙感觉,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正在变成被蹂躏的对象,不管是对苏联还是对美国,甚至对上国军的美械师,他们都会被对方教做人。不过面对八路军、新四军、地方杂牌军这类对手,日军还是可以威风一把的,毕竟他们一个联队的火力就超过了人家一个集团军,这不,现在就让他爽了一把————新四军一门炮都没有,无力还手,只能被动挨打。

  炮击效果不错,从那密集的惨叫声就可以判断出给新四军造成了相当大的杀伤,这让村枝中佐很是满意,为自己手下有一个高素质的炮兵小队感到自豪。他扭头对满脸横肉的菱田少佐说:“菱田君,让你的人加快速度,炮火马上就要停了。我要看到炮火一停,你们的刺刀就刺入支那人的胸膛!”

  菱田少佐说:“嗨!我亲自上前指挥!”说完拔出指挥刀,带着一小队士兵赶上了正在推进的中队主力,大声吆喝着让他们加快速度。当日军接近到林子边缘的时候,炮击停止了,马上就有子弹从林子里射了出来,接二连三撂倒了五名日军士兵。日军四挺歪把子轻机枪同时开火,吭吭吭吭的铜音连成一线,完全分不清点数,子弹汇成一道火流狠狠刺割着硝烟缭绕的树林,上百名日军步兵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挺着刺刀向前猛冲,边冲边射击,突击来得异常的迅猛,堪比一头暴怒的野猪。利用强大的炮火和机枪火力压得敌军抬不起头,然后步兵猪突冲锋,正是日军的拿手好戏,无数次胜仗就是这样打下来的。但是今天他们遇到了对手,新四军以牙还牙,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和两挺歪把子同时开火,扫出稠密的弹幕,不断有日军在火舌舔中身体的那一瞬间倒地哀号。

  数具掷弹筒同时开火,榴弹长了眼似的飞向一营的阵地,炸出遍地火光,只是一轮齐射就,就有一挺歪把子被炸成了碎片。对于中国军队而言,日军的掷弹筒威肋是非常大的,这玩意非常轻便,可以伴随步兵进攻,随叫随到,而且打得非常准,很多机枪都是一露头就被它给炸掉了。剩下三挺机枪一看势头不妙,赶紧转移。日军的掷弹筒继续开火,死死压制住一营的机枪火力,步兵交替掩护着猛冲过来,很快就逼近到投掷手榴弹的距离了,新四军对此毫无办法,仅有的几挺机枪是没有办法同时应付日军的机枪和掷弹筒的双重威胁的,只有挨打的份。

  日军的迅猛突击让一营主力撤退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如此凶猛的攻势,岂是两个排抵挡得住的?所有人就地卧倒,奋力朝日军射击、投弹。两个连的兵力当然比日军一个中队多得多,但是这么多步枪开火却没有形成火力压制,因为除了三八式步枪之外,占整个营编制的绝大多数的汉阳造迟迟没有开火,人数众多的新四军反而让兵力只有自己一半多一点的日军中队压着打。这也是情有可原,汉阳造那破枪有效射程跟冲锋枪差不多,超过一百米完全没准了,而且新四军弹药奇缺,一般都是将日军放到四五十米内再开火,打上三枪然后上刺刀冲锋,靠刺刀和大刀解决战斗,超过这个距离打了也是白打。邓卓然深知形势危急,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是火力上全面落后于敌军的后果,整个国家都没有办法,他一个小小的营长显然更不会有办法。正急得不行,身边有人吼:“枪!给我枪!”扭头一看,正是薛剑强,这家伙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浑然不觉,红着眼睛冲一名拿着三八式步枪的士兵怒吼,让那名士兵把枪给他。

  那名士兵当然不会理他,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没毙了你已经算好了,还敢找我要枪?反了天了!他专心致志的朝日军射击,一枪便撂倒了一名拿出手雷准备投过来的鬼子。薛剑强冲他怒吼:“你白痴啊?打那些小杂毛有他卵用!打掷弹筒!打掉掷弹筒让机枪恢复射击,否则我们就死定了!”他吼得太激动了,招来了一串子弹,溅起的雪泥糊在脸上,差点就灌了他一嘴。还没完,又一枚榴弹飞了过来,在十米外爆炸,轰的一下,这家伙的屁股冒出一朵血花,让飞溅的弹片削掉了一小块肉,由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躺着不仅会中枪,还会挨炮!吃了亏的薛剑强火冒三丈,生死关头,他什么都不顾了,扬起那支从许锐手里抢过来的毛瑟手枪照着已经逼近到投掷手榴弹距离的日军打出了一个扇面!砰砰砰砰几枪过去,三名日军仰面倒下,都是腹股沟中弹,当场就丧失了战斗力。邓卓然看得清清楚楚,下意识的咧了咧嘴,这家伙也太毒了,打哪不好,往那打!腹股沟挨上一枪,就算不死也要丧失传宗接代的能力了,这比死了还要难受啊!

  薛剑强对营长大人那怪异的目光视而不见,对着冲过来的日军玩命搂火。毛瑟手枪硬是让他打出了冲锋枪的效果,弹壳飞跳中,日军纷纷惨叫着倒下,二十发子弹干出去,日军倒下了六个!附近的老兵眼皮一阵猛跳,这家伙枪法真不错啊,打扇面都打得这么准!子弹打光了,薛剑强又抢过那个死活不肯把枪让给他的家伙的手榴弹拉火抡了过去,又炸翻了一个。日军机枪手留意到这个威胁巨大的家伙,密集的机枪子弹扫了过来,薛剑强扁扁的趴在地上,子弹就在他头顶不过二十公分处嗖嗖掠过,激起的热浪一波接一波的灼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心脏收缩得只有乒乓球大小,毛孔张开又收缩,那感觉,真是刺激到佬 佬家了!他破口大骂:“什么狗屁手榴弹?连烟幕弹都比不过!”

  确实,这手榴弹的威力也太差劲了,只是产生十几块弹片,瞎猫碰死耗子蒙到了一个,垃圾,太垃圾了!

  日军已经逼近到三十米了,邓卓然左右开弓,两支毛瑟手枪啪啪啪啪轮番开火,冲在前面的日军接连中弹。新四军火力全开,几百支步枪同时射击,连带的还有成片的手榴弹冰雹似的砸过去,日军顿时血肉横飞,攻势为之一滞。但这只是暂时的,新四军没有用火力长时间压制住日军的能力,从来就没有。趁此机会,邓卓然一跃而起,喝:“同志们,冲啊!”猛虎下山似的扑过去,一直冲进日军中间,毛瑟手枪四面开火,日军惨叫不断,一下子倒下了三四个。一营战士们各自打出三发子弹,然后一声怒吼,挺着刺刀猛冲过去!日军的子弹成串飞来,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倒下的就倒下了,没倒下的咬着牙往前猛冲,凶狠地跟日军撞在一起。现在机枪和掷弹筒都不管用了,双方混战在一起,展开异常惨烈的白刃战,刺刀入肉的闷响,枪托砸碎骨头的脆响,还有打肺里爆发出来的怒吼声和咒骂声响彻整片林子,让人毛骨耸然!

  薛剑强再一次陷入了懵逼状态……他呆呆的看着双方混战,看着一把把刺刀刺入一个个鲜活的躯体再拔出来,看着鲜血从躯体中喷涌而出,只觉得每一根头发都在往上指。这只是一次营级战斗而已,对他的冲击却犹如世界末日,这样的场面他不止一次在电视和电影里见过,早已习以为常了,现在终于看到了真正的白刃战,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吐,第二反应就是今天尿量有点不受控制了。我的天,分把钟的时间就有上百人被刺倒在地,有些肚皮被挑开,肠子流了一地,正在大声惨叫,真是太惨烈了!难怪苏沃洛夫说:“子弹是软蛋,刺刀是好汉”,拼刺刀远比隔着两三百米对射更需要勇气,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去参加这样的恶战!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趁这个机会捡把枪逃跑,这不是他的战争,他不属于这个时代,没有义务去跟凶残的日军拼刺刀!但是他却跟中了定身咒似的僵在那里迈不开腿,一方面是吓到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正在与日军舍命拼杀的都是革命老前辈,他不能这么自私的扔下他们逃跑!

  没等他拿定主意,后面风声骤起,他下意识的一伏身,接着叮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得他向前冲了几步,好不容易站定,转身,正好看到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五五的矮冬瓜正凶狠的瞪着他,呲牙咧嘴。这家伙刚才趁着他走神,在背后一刺刀捅过来,结果好死不死正好捅在炮兵锹的锹面上,高锰钢制成的东东自然没那么容易刺穿,反倒是他的刺刀差点就断了。薛剑强恶狠狠的瞪着这个矮冬瓜,破口大骂:“小鬼子,我不惹你你来惹我是吧?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我算你拉得干净!”

  那名日军当然听不懂他在骂些什么,但是看着薛剑强那接近一米八的块头,心里有点发毛。这家伙跟那些面有菜色、营养不良的新四军战士不一样,浑身肌肉发达,脸上带着一种营养充足的油光,孔武有力,怕是不好对付啊!他寻思着要不要叫个伴过来一起对付这个大块头,免得吃亏,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对于像他这样的老兵而言,一对一的拼刺刀拼不过中国士兵是件很可耻的事情,主动开口叫人过来帮忙就更可耻了。他的犹豫让他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就在他迟疑的那一瞬间,薛剑强已经取下那把刚刚救了他一命的长柄炮兵锹,怒吼一声猛扑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记凌厉至极的斜劈!

  只是一记斜劈,便将这个倒霉蛋的脑袋从左眼角到右下巴劈葫芦似的劈成了两半!

  工兵锹是件大杀器,挖坑砍柴切白菜开西瓜劈脑袋一切功能都具备,尤其是中国的工兵锹,小指粗细的钢筋咔嚓就断,五分钟时间在柏油路上挖个大坑让车辆一头栽进去跟玩似的。中国军工有个好习惯,就是会挖空心思让同一件武器具备更多更实用的功能,比如说那个操蛋的黄脸盆,早上洗脸,下午盛饭,晚上洗脚,中午嘛……端粪挖臭水沟盛硫酸,开露天会议的时候可以拿来当小马扎,来文工团了可以拿来当小鼓,是不是用处很多呀?工兵锹也一样,折一下就变成了锄头可以用来刨地挖墙,再在后面穿根绳子又变成了飞虎爪可以用来攀岩;工兵锹的另一面有锯齿可以拿来锯钢筋锯木头,还开了一个小缺口可以当开瓶器用撬开啤酒瓶盖;对了,野战的时候把它往火堆上一架就能当成锅子来炒两个小菜,简直就是万能的。现在薛剑强正在向新四军的革命老前辈展示它最主要的功能之一:劈脑袋!

  干掉了这个,他心里似乎有一头野兽冲破了牢笼,正在放声狂啸。他的肾上腺激素疯狂飙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看到一名新四军战士被刺刀刺中胸口却死死抓住日军的枪管不撒手,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炮兵锹一抡,狠狠砍在那只正在拼命拧动刺刀想迫使那名战士撒手的小倭猪后颈,铲锋扫过,一颗呲牙咧嘴的脑袋飞出四五米开外。干掉这个,又看到一名挨了一刺刀的日军正支撑着想站起来,他冲过去二话不说照着心口就是一脚,这个倒霉蛋胸骨深深的塌陷了下去,滚出五六米开外大口大口的吐血,两条小腿一蹬一蹬的,没救了。

  见他转眼间放倒了三个,日军和新四军都吃了一惊。要知道,日军拼刺刀的能力是很强的,三个一组背靠着背,十几名中国士兵都奈何不了他们。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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