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是她的第一志愿专业,从业15年,她从差点改行,到默默耕耘医疗技术和服务,曾被中国小动物医师大会评为全国百佳宠物医生,获评西北小动物医师大会的优秀兽医师、新瑞鹏优秀干部奖、集团百人百佳兽医师等殊荣。她和很多同行的卓越兽医师一道,用丰富经历证明,所有滚烫医者心、芬芳兽医路,无不经历了临床长时间不冒烟的熬煮。她是新瑞鹏宠物医疗集团瑞鹏宠物医院和美西路分院院长、华西区皮肤专科带头人鲜琳。
在压力中蜕变成长
兽医是我高考填大学专业的第一志愿,从大三学期,我开始跟着老师接触动物医疗临床工作,照顾兽医院的动物,跟临床的手术病例。2005年,我从四川农业大学动物医学本科专业毕业。毕业第一份工作去了杭州,在杭州的一家宠物医院大概工作了一年。
因为从小在四川长大,在杭州待了一年之后,还是很不习惯。2006年,过年的时候,我返回成都,准备找一份兽医相关的工作。
我非常羡慕现在进入行业的新人,兽医职业的起跑点,能处在这么好的一个时代,这么好的一个行业机遇期。我记得2005年前后,经过对行业的考察,发现医院普遍都是私人单体医院,医院面积较小,环境、设施简陋。当时从杭州回到成都,第一个念头在想能不能改行。
我在别的行业面试了几家单位,都是文职类的工作。有一天,我坐公交回家,在车上突然想通了。我想,兽医专业虽然开始比较辛苦,但当我做到三十岁、四十岁甚至五十岁的时候,可能不会失业,而且随着经验积累,一定会越来越好。反观这些文职类的工作,既然兽医可以做,其他专业的人也可以做。
从那时开始,到2009年创办自己的一家医院,持续经营了十多年。中间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因为早期我度过了职业的迷茫期,中途再也没有想过放弃。2018年,在邱总引荐下加入新瑞鹏大家庭。
现在回过头来看,那个年代的宠物医疗行业,对于新人,压力还是比较大。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第一是来自学习的压力,因为大学的理论学习和临床实践中间有很大鸿沟,也因为临床需要的知识面较宽,需要快速、反复的学习;第二是跟客户之间沟通的压力,当时的兽医,社会地位低,加上来看诊的客户普遍缺乏信任感,算是比较有压力。
这么多年过来,一晃眼,十五年时间过去了。特别感谢我的两位老师,一个是我的高中老师,一个是我的大学临床老师。
我上高中的时候,是在一个小镇上。那个时候,很多老师比较刻板,平时不苟言笑,对待学生比较严厉。高二的时候,我转到一个班,遇到了一位特别的老师,她既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我记得她说过一句话,她说,你们像弹簧一样,我不能使劲压你们,也不能完全放松,我只能压一下,放松一下,这样,弹簧的弹性才是最好。她在教学中不是刻板的那种,我们有各种各样的需求,可以跟她很平等地沟通,她也不像别的老师,会站在很高的位置上盯着,然后必须要求按照她的方式来。她不是这样,她既是老师,也是朋友,可以用朋友的方式沟通。
大一大二学完基础课,大三开始接触专业课程,遇到了我的大学临床老师。这位老师,因为他,帮助我走进宠物医疗行业,可以说是师傅领进门的专业领路人,蛮感谢他。他在学校兽医院看病的时候,会带着我们一起看诊,然后跟我们讲很多,做手术的时候,也带着我们观摩,给我们讲解手术步骤。他也是亦师亦友的一位老师,虽然比我们大二十多岁,但他经常跟我们这么讲:“在学校里,你们是学生,我就是老师,等到有一天你们毕业,我们就不存在师生关系了,我们变成了朋友关系。”
关注他人的感受,持续修炼
老师们的教诲不仅对我当时影响很大,对我后面的工作也带来了很多启示。
一些人的医院,特别是公立医院,发展到现在,虽然技术在不断进步,但在服务上可能做得还不是特别好。因为医疗关乎每个人的健康,可能很多医生说怎么样是怎么样,不太注重沟通的方式。对于宠物医疗来说,既然动物生病来医院,动物主人肯定比较焦虑,我们作为服务行业的从业者,应该思考怎样让主人更加放心。
当然,技术方面来讲,兽医是我们的职业,我们在技术上面,需要更加努力去钻研。除此之外,在服务上面,也要注重很多细节。像我们经常分享的,越是对技术和服务要求高的客户,越是注重细节,可能医生的肢体语言,或者表情管理做得不够好(打个比方,客户表示没有购买服务和产品意愿,医生的脸立马拉下来,或者显示出不耐烦,以及不愿意沟通的情绪),会让比较心细的主人,产生很糟糕的体验。
我可能在临床也算经历了较多的事情,有时候,会更喜欢考虑,如果我是动物主人的时候,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我经常会,打个比方,去一些人的医院,去一些我们身边的消费场所,刻意去观察,这些医生和服务生,他们的哪些做法让我觉得,我很开心,又有哪些做法,让我觉得做得不好,体验很糟糕。其实有的时候,关注他人的内心感受,才是真正地做好事情,而不是单纯仅仅解决了问题。
有一天,遇到一只过来看病的猫咪。那个猫,精神不好,不吃东西,身上也很脏,主人用袋子装着拿过来。他觉得脏,都不愿意去碰它。我从头到尾,一步步做触诊。那个主人还特意跟我讲,说这只猫有点脏,你们不要太嫌弃它。我说肯定不会嫌弃。然后我从头摸到脚,把猫咪的嘴巴掰开,取下口罩去闻它的口腔。第二天,主人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他说医生,我挺敬佩你的职业素养,我认为你挺专业,那只猫,躺在那里,也很脏,生病很严重,你还愿意把它嘴巴掰开取下口罩凑近它的口腔闻气味,我作为主人都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你做到了。
很多时候,客户是通过这样一个个细节,一个个场景,加深对医生的了解,对你从陌生到熟悉,从认识到认知,最终产生信任。
有时去治愈,总是去安慰
记得在2014年之前,那个时候,成都的宠物医疗行业还不是特别发达,不像现在。之前的病例,大部分都是传染病病例,以及常见的普通病例。在2014年的时候,还没有专科的概念,那个时候的专科,都是大众方向的,像骨科。一些小众的专科,像皮肤科、心脏科,所涉疾病不会立即引起死亡的专科还没有。
我自己接诊了几例复杂的皮肤科病例,发现传统的方法没有办法去治疗。我也经常看到报道,像一线城市,已经开始在做皮肤科。我逐渐认识到,作为未来长时间做宠物医疗行业的专业从业者,不可能处在样样都懂,但样样都不懂的状态。那我可以在某一个专科深入进去,也是在快速发展的宠物医疗行业的立足之本。下定决心学皮肤科方向,算是我人生当中的一个转折点。
但皮肤科和其他的专科有些不一样,其他很多科,可能有很多的化验,辅助我们去找疾病的答案。但是皮肤科不一样,皮肤科的化验数据在最后。皮肤科最主要的是病史、跟主人的沟通、病史的调查等,非常非常重要。可能完成了病史的调查,我们基本上有了70%以上的诊断,然后再借助检查手段,来印证我们的诊断。
皮肤科的主观性非常强,需要我们了解大量的信息。如果了解得不多,在病史调查过程中,也不一定发现很多有用的蛛丝马迹;第二,皮肤科不是急诊,它通常不会立即导致死亡,再加上很多人认为自己会看皮肤病,导致皮肤科大部分都是二手病例,需要管理的病程非常长;第三,皮肤病是一个非常长的病例,它有可能治愈,有可能不能治愈,就要求我们在病程管理上,需要用更多的时间跟主人沟通,确保主人在治疗过程中有遵从医嘱,确保信息反馈及时。所以,皮肤科最重要的是沟通,沟通特别关键。
我觉得做兽医行业,花一半的时间在治疗动物,还要花一半的时间去治疗人。
最近我遇到这样一个客户,她带来一只猫。来的时候,这只猫基本处在一个濒死的状态,预估不会超过24小时。跟主人沟通之后,主人也是愿意花钱去检查治疗,检查出来以后,结果确实非常糟糕。立即告诉主人这只猫的情况,主人问能不能抢救,不过很遗憾,猫几个小时之后死掉了。但那位主人,一直在自责,连续每天都陷在痛苦当中,不停地通过微信给我们发消息,是不是没有发现得及时,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猫咪的死亡。
这时候,就需要我们花更多的时间,不断地和她沟通,去安慰她的心灵,让她可以从伤痛当中走出来。
所有滚烫医者心、芬芳兽医路,无不经历了临床长时间不冒烟的熬煮
记得刚毕业的那几年,患犬瘟、细小的病例非常多。有一位50多岁的阿姨,人特别好,她的狗狗得了细小,带到我们医院来看诊。当时,我们医院有血常规,没有血气,没有好的检查手段去监控它的生理指标,治疗到大概第四天,狗狗死掉了。然后,这位阿姨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鲜医生,狗狗没了,其实我一点都没有怪你,你真的在用心治疗它,可能它真的命不长,也可能你经验不足,但我真的不怪你。
遇到这样的动物主人,你给她动物看病,即使没有看好,她还是很感谢你的时候,认为你在全身心付出,特别理解你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感到非常非常暖心。
当然,医疗行业,既充满了开心和感动,也可能会遇到一些挫折。我们知道,给狗狗看病,有时候还是蛮贵的,如果说,有健全的福利,有健全的保险,可能好一些。有一部分客户会这样认为,我是愿意花钱,但是如果我花了钱,狗狗还是死了,我心里不平衡。即使你处理得没有错,但是我心里不高兴,要跟你吵两句,找你们发泄一下。现实中有一些这样的情况发生。
在平时工作当中,兽医由于是医疗服务业,某些疾病,我们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的。特别是在行业早期,还是受了很多很多的屈辱和误解,有时候,你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当结果不好,遇到无理取闹的客户,反而会被骂作“狗医生、狗大夫”,特别常见,其实还是比较难受。
现在会好很多,比如说,现在在公司里面,全科医生处理不了的病例,可以转给专科医院、中心医院去处理,我们有一个强大的三级医疗链条在里面,这样可以避免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会因为我处理不好,但为了留住客户,可能在处理过程中产生的失误。成立三级医疗转诊体系,对于我们社区医院的医生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帮助。
现在的客户,虽然不讲理的还是有,但理性的客户越来越多。以前,我们会有一种思想,如果我把病例转走,客户可能会不相信我,以后不会来找我,现在的客户不一样。我有几个客户,像我不擅长的病例,比如眼科病例,就会转诊,转了以后,主人反而跟我说,医生我非常感谢你,你给我介绍了一个好的医生。客户觉得你是负责任的,现在的主人已经是这种想法和思维。
在医生职场上,如果一个被别人判了死刑的病例,被你找到病因并且得到治愈,这是让人最开心的一件事情。
我记得上一次,有一个病例,狗狗得了严重的胰腺炎,已经是不吃不喝也不能动。然后主人带着去了另外一家医院,医生直接建议安乐。因为动物主人是我一位客户的朋友,后面介绍到了我这里。我给它做了检查,发现确实比较严重。主人非常疼爱这只狗,他不想做安乐,不管怎么样,他觉得应该试一下,有时候动物的生命比较顽强,万一救活了呢。
经过为期大概半个月的诊治,狗狗得到了治愈,主人非常非常开心。后面,每一次来复诊,都对我说,你看,我们的狗狗是你治好的。每一次来,他都会说这一句话,能看出来,他是很感谢你的。至少说,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我们没有放弃,虽然他知道,有可能会死,但是他不希望。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那个医生直接让安乐死,他不是很能接受从医生口中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当时很沮丧。
之后,那个客户给我介绍了一个客户,后面介绍了很多很多客户。这种高兴的感觉,是用钱换不来的。
兽医是一趟淬炼人生、丰富生命之旅的远行。所有滚烫医者心、芬芳兽医路,无不经历了临床长时间不冒烟的熬煮。愿所有人保持心里热火,眼中亮光,努力追逐未来的无限可能。